王 彬 文 鹏 文/图
“我这一生就干了两件事儿,一是当了快六十年中医,成为国医大师,二是当了三十年全国人大代表,见证了中医药法的制定。”采访中,唐祖宣谦虚地评价自己。
1942年出生的唐祖宣今年已经75岁高龄,但他依然耳聪目明、精神矍铄、声音洪亮,一直保有着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和勤奋好学的工作激情。
从医60载 “小学徒”变国医大师
因为家境贫寒,唐祖宣15岁就辍学,过早地开始了人生的磨砺。
1958年,唐祖宣在原河南省邓县印刷厂打工时,常去隔壁的一家诊所打扫卫生,后来诊所把他要去当了药房的调剂师。从此,唐祖宣便和“医”结下了不解之缘。
在那个年代,当大夫就意味着有饭吃,唐祖宣格外珍惜这次机会。他什么活都做,上下门板、打扫卫生,脏活累活抢着干,晚上就住在诊所值班,翻看老中医们的医书。
看到唐祖宣如此勤奋好学,知名老中医周连三先生亲自指导他研读《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等中医经典著作。后来,周连三还把私人珍藏的《黄氏八种》《脾胃论》等中医著作交给唐祖宣,并给他讲解了一些西医的基本知识。
学习中,唐祖宣勤求古训,博采众长,躬身实践,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使得他对周围血管病这种顽疾有独特的见解。通过辨病辨证,归纳分析,唐祖宣开拓性地将该类疾病分为阳虚血瘀型、热毒型和阴阳俱虚型,并采用辨证施治的方法,取得了突破性的疗效。由其牵头攻关研制的“脉络通颗粒”治疗血栓闭塞性脉管炎,有效率达97.7%。该项重大突破荣获河南省重大科学技术成果奖,受到卫生部的肯定。
从医57年间,唐祖宣共编著和出版了《唐祖宣医学六书》《唐祖宣医书集成》《中国式养生》等57部著作4600余万字,发表学术论文380余篇。其本人获河南省科技进步一等奖1项,重大科技成果奖1项,先后两次被卫生部授予“全国卫生文明先进工作者”荣誉称号,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2014年,唐祖宣被人社部、卫生部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评为“国医大师”。
履职30年 为中医药法的制定奔走鼓呼
唐祖宣是第七届、九届、十届、十一届、十二届全国人大代表,第八届时为河南省人大代表。
“当了30年的全国人大代表,最让我挂心和喜悦的是中医药法的颁布。”采访中,唐祖宣笑着说。
“中医药是中华民族的瑰宝,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我国流传下来的文化古典书籍中,医药古籍约占三分之一。”唐祖宣说,从国家层面来说,中医药为中华民族的生生不息做出了伟大贡献,其神奇疗效和魅力仍影响着很多人,我们应该加以保护,从民生意义上讲,很多西医无法解决的疑难杂症中医却能达到很好的治疗效果,国家应从立法层面进行保障。
为此,从七届全国人大开始,唐祖宣便开始为中医药法的出台鼓与呼。30年来,他向全国人大提交关于中医药事业的建议403件,其中关于中医药法的建议60余件,致信中央领导18封。
通过唐祖宣等人的不懈努力,国务院于2003年出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医药条例》。“条例的出台虽然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这远不是我们的目标。”唐祖宣说。
在唐祖宣的不断呼吁和各方的努力推动下,中医药法(草案)于2015年12月9日获国务院讨论通过。2016年12月25日,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五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医药法》。
“中医药法的出台对中国的中医药事业来说是个春天,它意味着从国家层面对中医和中药有了支持、保护和规范,为中医药的发展开辟了更大的空间。”对唐祖宣来说,也是他人大代表履职以来最开心的事情。
建议延迟退休和加强保障
“法官和医生一样都是看‘病’的,不同的是医生看人身体上的病,法官治疗的是群体之间的社会‘病’。”采访中,唐祖宣一语道出法官和医生两种职业的辩证关系。唐祖宣说,名医年龄都大,拿和我同批获评的30名国医大师来说,年龄最大的102岁,最小的70多岁,平均82岁,这是因为好医生需要丰富的学识积累、临床经验和人生阅历,好法官也一样。
基于这种认识,唐祖宣非常关注法检两院的队伍建设和人才短缺问题。唐祖宣曾在两会上多次建议,中央应关注部分地方对法官进行50多岁 “一刀切”的离职现象,并进一步建议适当延长法官、检察官的退休年龄,这一提法最终也在十八大后的司法体制改革中得到了体现。
唐祖宣说,法官是司法工作人员,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公务员,法治社会的建设需要一支专业化的司法队伍,应该在人员准入、职业保障、考核机制、监督制约等方面有区别对待。特别是在考核机制上,不能让法官承担招商引资、环境卫生、治安巡逻等职能,也不能简单以群众满意度来测评法院,打官司必然有胜败,败的一方就很难给出客观的评价。
“这几年,多次听到或看到法官遭到当事人的骚扰、谩骂、殴打,甚至杀害。”唐祖宣沉重地说,维护社会公平不能以牺牲法官为代价,必须建立起专业化、规范化和操作性强的法官执业保障体系,加强对法官的人身保护,坚决不能让法官流汗再流血。
作为人大代表,经常接触法院的工作,也时常受邀到法院参加一些观摩或会议。总体感觉法院在落实司法公正、推进司法改革、强化司法公开等方面进步很大。唐祖宣说,特别是南阳和邓州两地法院,院长每年都亲自办理大量案件,春节期间还亲自坐镇指挥执行现场,足见他们对本职工作的重视程度。
“法治社会建设,法院是重要推动力量。”唐祖宣举例说,“南阳中院每年都向社会发布行政审判白皮书,推进行政机关依法行政,去年邓州的一名副市长还亲自出庭应诉,如果说‘民告官’案件是法治社会的晴雨表,那么作为代表,我也真切地从这张‘晴雨表’中看到了法治中国建设的晴朗和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