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陪审团参与案件审理后,发表的意见都被合议庭完全采纳或基本采纳,没有导致一起涉法涉诉上访。这既维护了当事人利益,实现了服判息诉、案结事了,又拓宽了民意沟通表达渠道,揭开了审判的神秘面纱,增强了群众对司法工作的理解、信任和支持。”面对笔者,邓州市人民法院院长李亚钦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该院一直致力于司法民主化探索,2005年以来两次选拔70名人民陪审员,把陪审员参与案件审理纳入司法绩效管理,提升了案件调撤率、服判息诉率,大幅下降了发回改判率、涉法涉诉信访,为该市成为全省综合治理先进县(市)和平安建设工作先进县(市)做出了贡献,人民陪审员被群众亲切地称为“不穿法袍的法官”。
尝到司法民主化带来的甜头后,2010年3月份,该院积极向当地市委汇报,制定了实施方案,深入28个乡镇(街、区)宣传发动、严格审核,选拔出具有广泛代表性的农民、职工、教师、村干部等人民陪审团成员1300人,建立起首批人民陪审团成员库,并经精心培训后上岗。该院还与当地人民检察院联合下发了《关于试行人民陪审团制度的意见》,规范人民陪审团参审行为,确保人民陪审团工作顺利开展。
该院党组成员、政治处主任时玉尧介绍,在选拔人民陪审团成员时,这样要求:具有初中以上文化程度,品行良好,公道正派,拥护宪法,未受过刑事处罚,身体健康,23周岁以上,热心并有时间参与审判活动……结果,1300名人民陪审团的人员构成中,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人民陪审员以及国家公职人员未超过30%,农民(市民)却超过50%,最广泛地代表了民意。这意味着,普通群众是一支重要的“法官”力量,不但参与司法,而且零距离监督司法。
李亚钦介绍,合议庭在裁判案件时,必须将人民陪审团的意见作为“重要参考”,而不是当做可有可无的“点缀”,更不是“作秀”。若陪审团的意见与合议庭的意见不一致,法官就不能简单断案,案件就要上报审判委员会讨论。当然,为了保证人民陪审团的严肃性,庭审前合议庭可以就庭审争议焦点、适用的法律及证据规则等,给陪审团成员必要的指导和解释。在平时,我们已多次组织人民陪审团成员开展培训,讲解法律知识及庭审礼仪等。同时,为防止个别法官或人民陪审团成员滥用“权力”,我们深入开展创先争优活动、“发扬传统、坚定信念、执法为民”主题教育实践活动等,也邀请人民陪审团成员参加,让广大法官与普通群众良性互动、共同提高。
该院首次组织人民陪审团参加庭审的是一起刑事案件。2009年3月9日22时许,在湍河街道办事处金雷居委会,被告人陈波到闫丽家中,进屋后对闫丽和她女儿金梅威胁、殴打,并将屋内拴的一只母羊抢走。
为增强审判工作透明度,该院从人民陪审团成员库中随机抽取11名成员,邀请他们参加案件审理。这11名成员中,有古城街道办事处三里桥居委会八组王飞、腰店乡赵楼村二组赵光俭等5位农民,市广电局有线网络公司杨南海等3位职工,龙堰乡庞营村六组医生庞振煜,还有教师、治安主任等,尽可能涵盖各阶层人士。
2010年7月7日,该院公开庭审。人民陪审团成员认真听取了公诉人的公诉意见,被告人的供述、示证、质证及辩论意见,认真记录了涉及案情的相关重要信息。在控辩双方发表意见后,审判长赵光超宣布休庭15分钟。休庭后,陪审团成员积极讨论、热烈发言,分别阐明了自己的裁判意见及处理建议,最终形成人民陪审团意见。人民陪审团一致认为,陈波和被害人是熟人,入户抢劫,其行为性质恶劣,建议合议庭判处其11年有期徒刑。
庭审重新开始后,邓州市构林镇余集村村支书、人民陪审团团长余爱民代表人民陪审团,当庭向合议庭通报了陪审团裁判意见。合议庭在合议时充分考虑了人民陪审团的意见,合议后认为陈波的行为已构成抢劫罪,当庭宣判陈波犯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11年,并处罚金5000元,剥夺政治权利一年。11位普通群众议论纷纷:“最初还以为只是走过场,没想到法官真采纳了俺们意见!”从此,该院庭审现场多了一个新群体——人民陪审团。
一石激起千层浪。通过参加陪审,邓州市赵集镇彭家村农民、人民陪审团成员段吉省自豪地说:“以前,俺从没进过法庭。如今,法院开庭时邀请俺参加,法官还真听了俺的意见。这真是大闺女上轿——头一回!!”“法院搭建一个平台,审判更阳光;群众零距离走近司法,司法走进群众心里,这才是和谐社会。”邓州市质量技术监督局干部、人民陪审团成员马乾光参与陪审后,颇有感慨地说。张才选,邓州市副食品公司退休职工,多年来义务传授保健操,现在逢人就说:“我最大的两个荣耀是,被法院吸纳为人民陪审团成员库成员,能当庭发表裁判意见,而且还是编外雷锋团成员,这俩组织都是我的‘娘家’!”
谈及这项改革,李亚钦信心百倍,娓娓道来:“人民陪审团制度是人民陪审员制度的深化和发展,实现了群众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真正让群众当家做主,因而富有生命力。我们在刑事、民事、行政案件审理中做出一定探索,是‘摸着石头过河’,也存在一些值得改进的地方。下一步,我们在健全制度堵塞漏洞的同时,还从立案信访、执行等方面着力,将人民陪审团制度推向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