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窗外一片朦胧。儿子仍在甜美的梦乡,粉红的小脸,微翘的小嘴,让人忘记了这个季节窗外的萧瑟与寒冷。妻子紧紧搂着儿子,面容平静而美丽。挂钟滴滴答答,像一匹老马步履均匀地在林中青石路上漫步。披上外套,轻轻地,我来到窗前,抹去玻璃上的一层白雾,像往常一样,想领略一下每天早晨的独有魅力。下雪了!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今年的第一场雪,脚步如此轻快,如此曼妙,是怕打扰哪个小孩儿的美梦么?这美丽的精灵呵,总是在不经意间来到人世间,轻声地告诉我们:“冬天决不是无聊的季节”。假如孩子们是天使,我想这随风飘舞的雪就是他们的翅膀吧。也许你要说孩子们只顾玩命奔跑,嬉闹,何需翅膀呢?不错的,这些天使们似乎只能在地上展现着活力,但谁又能知道他们的欢笑声和好奇心飞到哪里了呢?我想是随着这雪翩翩起舞去了吧。
曾几何时,我们也是这个季节的主角,推开门看到白茫茫一片,欢呼着,雀跃着,叫嚷着,胡乱扒两口早饭就飞奔而出,追随着小伙伴儿们,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无忧无虑、随心所欲地挥洒快乐的心情。不记得和谁在雪地里摔过几次跤,也不记得对着苍穹喊了些什么,但是记忆犹新的是在操场上滚的雪球比自己还高,打的雪仗从没分出胜负。那些欢乐的记忆浮现于眼前,仿佛又回到了美好的少年时代。
雪的存在使冬季的苍白与萧瑟被生机盎然所取代。谁不曾为你的突然到访而怦然心动呢?谁不曾为你的美丽与飘渺充满遐想呢?你飘飘洒洒,姗姗而至,跋涉万里,只为耕种一粒希冀。你是仙女从天宫散播下来的梨花么?中学生对雪的思想纯真而奇妙,想表达出来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大学时代,雪每年都如期而至,但谁又能清楚地记得她的面容呢?那些年,除了孤单和迷茫,似乎就没有什么其他刻骨铭心的东西值得去记忆。也许球场上、网吧里也曾留下我们的欢声笑语,但短暂的欢乐过后还有什么留在了记忆里呢?也许能记住的只有临毕业那年寒假我独自一人拎着沉重的行李走在堆满厚厚积雪的回家路上。
如今,在法院工作,也许是法律人必需的理性思考方式逐渐磨灭了天马行空式的幻想力,也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思想不再幼稚,我对新鲜事物的嗅觉和反应似乎越来越迟钝。但对面前这飘飘洒洒的精灵的到来,我的喜悦与冲动却丝毫未减,也许是童心未泯的缘由吧。
窗外,孩子们逐渐热闹起来。雪依然在翩翩起舞,毫无倦意。